第二十五章

奇才男破解千古谜

残疾女泪撒沧海边

正好八点整，兰和晨曦拜年回来了。晨曦一进屋就扑到春花的怀里，将两只手很熟练地插进了春花的棉袄里，摸着春花的两个丰满的乳暖和。兰在一边取笑晨曦说：“丢丢丢，都十一了还摸奶奶暖和手。”兰说完这话就与君神秘地相视一笑。晨曦根本就没有把兰说的话当作一回事，奋强立即说：“你小姐说的对，都十一了还摸摸索索的，不像话，这可是最后一次，嗯！”晨曦对爹做了一个鬼脸，笑着说：“不让摸就算了。”晨曦又凑到兰的面前，笑嘻嘻地说：“小姐，你给我暖和暖和手把。”兰的柳眉一瞪，说：“想得倒美，向一边去，我还怪冷哩！”晨曦向兰一噘嘴，就跑到东屋去了，兰也跟着去了东屋。春花柔声对奋强说：“他这从小就养成的摸摸索索的老毛病能一下子就改了？”东屋里传出了晨曦的声音：“呀！真暖和，哎？为什么小女人没有奶子？”君的声音：“我哪里会知道？”晨曦的声音：“你和小姐长大了也会长出奶子吗？”兰不耐烦的声音：“大姐，他再问这些事就让他向一边去！”晨曦的声音：“又不是你给我暖和手，我又没问你，你管什么闲事？真是的！”奋强和春花听了晨曦这话，又相视一笑。

一家人开始吃早饭了，晨曦突然说：“爹，欧阳春山爷爷让我对你说，你中午别出去了，他领着三个人来找你喝酒，让你多准备点酒肴，但不用准备酒，他们自己带着酒。”奋强觉得不大对劲，就微微皱着眉头，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这老爷子是咋了？正月初一就跑到我这里来喝酒？”兰又补充说：“晨曦没说错，欧阳春山爷爷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十一点就过来。”

奋强的学生来拜年说几句过年话就走了。但吃了早饭以后，本村的上初中和高中的孩子开始来拜年了，每个孩子说了“过年好”之后，就掏出数学书和本子问这问那，奋强一一解答。每个孩子都央求讨点“绝招”，为了不使孩子失望，他将“绝招”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一个孩子欢天喜地地走了，另一个孩子又兴冲冲地来了。就这样，奋强连续讲了三个多小时，他感到口干舌燥。奋强接过春花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后，对一个正在向书包里装书的孩子说：“以后你们同学约约，一起到我家来，这样我教你们的时候就节约时间了。”谁知那孩子竟然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奋强吃惊地问：“为什么？”那孩子平静地说：“现在考高中、考大学，竞争都很激烈，现在的时代是：山羊过河——各奔前程，谁也不管谁，都恨不得自己一肚子绝招，而别人一点绝招都没有。”奋强惊呆了，他一边闷闷地抽烟，一边在心里十分不理解地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听着好像是老支书来了，你快出去迎迎吧。”春花轻轻地拍了一下奋强的后脑勺，奋强还过神来，立即出去了，刚出屋门，见欧阳春山已经带着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进来了，奋强赶紧迎上去，说：“叔，过年好。”另外三个人奋强只是觉得面熟，但都不认识，只好笑着向那三个人说：“过年好，过年好。”欧阳春山拍了一下奋强的肩膀，说：“这三位都是贵客，到屋里我再给你介绍。”刚进屋，春花就望着其中的一个人笑着说：“哎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那个人把背着的袋子向地上一扔，沉着脸说：“当然是西北风把我吹来了，咋了？不欢迎？今天既然来了，赶也赶不走，你跟了奋强就忘了娘家人了？看把你没数的！”谁知春花却向前跨了一步，扬起手，说：“你再胡咧咧，我就掀你的臭嘴！”奋强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一挡春花的手，说：“对客人怎么能这样？”那人笑着对奋强说：“她没出门子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干活，我们都胡咧咧惯了，你别在意。”欧阳春山立即指着三位客人向奋强介绍说：“他就是春花村里的支部书记李树葱，这是周家村的支部书记周有良，这是楼家庄的支部书记楼新国。”奋强一一与三个人握手，说：“大年初一你们四位大官就到我家里来，今年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春花村的支部书记李树葱立即对春花说：“人家奋强就是有文化，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好听，那像你？”奋强立即招呼四个人围坐在饭桌旁，奋强立即敬烟，春花在下茶叶。欧阳春山抽了两口烟后，说：“奋强，他们仨今天是来给你添麻烦的。”奋强立即说：“说那里的话，我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什么忙，再说，我不过是一个穷教书匠，我能帮上你们这些当大官的什么忙呀？”李树葱立即说：“我们这些庄户孙算是什么官？”欧阳春山说：“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周家村的支部书记周有良打断欧阳春山的话，说：“我看咱们还是等喝完了酒再谈正事吧。”周有良说完这话，从袋子里拿出一捆酒，对奋强说：“今天喝我带的酒，让弟妹烫上酒。”李树葱从袋子里掏出一只羊，对春花说：“春花，割两条羊腿煮上，这是一只小山羊，很嫩，开锅就熟。”春花不知所措地望着欧阳春山，奋强也为难地望着欧阳春山。欧阳春山立即对那三个人说：“我看还是把事情先挑明了再开始喝酒，别让奋强他两口子稀里糊涂地闷在葫芦里为难，三位觉得怎么样？”三位立即异口同声地说：“老书记，我们都听你的。”于是欧阳春山笑着对奋强说：“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三个想让他们村的五年级的学生都来咱村跟着你上学，他们三个不好意思直接找你说这件事，去年腊月他们三个一起到我家找我，我就答应了。四个村的五年级学生有六十多人，全都压给你，你就更累了，所以今天来征求你的意见，你累归累，但看在我的薄面上，你最好就答应了这件事。再说，咱们都是邻村，自古以来遇到大事都是相互帮忙。咱们的祖宗在咱村设馆教学的时候，方圆百里之内的读书人都慕名来跟着咱祖宗上学，你爷爷在村里教学的时候，方圆几十里的孩子也都咱村里上学。”奋强立即说：“我受点累倒是没什么，可是咱村里现在没有大教室呀？再说，我如果只教五年级，那咱村的四年级谁教？”欧阳春山立即说：“只要你同意，今天这事就定下了。今年春天，他们三个村出钱，咱们村出人，盖三间大教室，把秀兰的男人调过来教一年级和二年级，让欧阳旭教四年级和三年级。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奋强听了这话，立即爽快地说：“你们愿意把孩子交给我，说明看得起我，我一百个愿意！”春花村的支部书记李树葱兴奋地拍了一下奋强的肩膀，说：“好，老弟真是个爽快人，今天咱五条汉子非喝它个一醉方休不可！”

欧阳春山领着喝了六个酒以后，周有良对奋强说：“你费心教我们的孩子，我们也不能亏你，我们三个商议好了，我们每村每月给你补助十块钱。”奋强立即连连摆手，说：“这可不行，这可不行，一个羊也是放，十个羊也是赶，我有工资，再拿你们的补助，那像什么话？”周有良又说：“你的工资才二十块钱，现在的公办教师，是人不是人的都发四五十块钱，就拿俺村的那个人说吧，她是七四年走后门转成了公办教师的，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生，学教的不中用，一个月却拿五十多块钱，这就是太不公平，太不合理了嘛！你教我们的孩子，我们给你点补助，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管不着。”奋强立即说：“咱们先把事办好，补助的事以后再说。”今天五个人的情绪都很高，一气喝到下午二点多才算完。

奋强喝得有点多了，送走了客人就困了。晚上八点被春花叫醒，当他听春花说欧阳皓月来了的时候，立即一骨碌爬起来。他从西屋出来，见欧阳皓月正在喝茶，就赶紧递上一支烟，笑着说：“吃饭了吗？没吃饭咱就再喝上点。”欧阳皓月一伸手，露出手表，笑着对奋强说：“你看现在几点了？你是醉糊涂了吧？”奋强立即赔笑说：“中午确实是喝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欧阳皓月抽了一口烟，说：“今天下午三点到村的，先给几个长辈拜了年，晚上在我六叔家吃的饭。本来我想明天过来找你喝酒，可听我堂弟绍光说，他正在跟你学一种快速计算法，我出了几道题考了他一下，他算的速度还真不慢，所以我今晚就过来找你了。我听我的一个在县教研室工作的学生说，今年暑假，地区教研室将组织一次全区小学生心珠算竞赛和小学生书画展。今年四月份各乡镇组织预赛，五月份县里再举行选拔赛，你好好准备一下，要是你的学生在县选拔赛上能进前十名，就可以算你的教学成果，你就可以提前五年转公办教师。”奋强兴奋地说：“这可是个好消息，提前转不转公办教师是小事，重要的是给孩子们一个考验的好机会，我一定努力做好这件事。”欧阳皓月又问：“生活方面有没有困难？”春花立即在一旁插话说：“生活方面俺现在是一点困难也没有，奋强就是有件事情想打听你。”欧阳皓月立即说：“什么事？说就是。”于是奋强就把金条的来历和准备卖金条给君按假肢的事说了一遍。欧阳皓月笑着说：“这件事你还真是打听对了人了，现在黄金都可以到各银行兑换钱，我正好有一个学生在县农行当科长，你去的时候我给你写封信拿着，保证没问题。去年一中的一个老师出了车祸，把右腿残了，就是到海滨市安的假肢，我回去以后向他再打听一下假肢厂的详细地址。”奋强兴奋地说：“县农行初几上班？”欧阳皓月说：“今年县里的各单位都是初四开始上班。”奋强立即说：“那初四你就和你那个学生打个招呼，我初五就去找他，要是顺利的话，初六我就带着君去海滨市，你看行不？”欧阳皓月满口答应：“行，初五上午我在家里等着你，我和你一起去找他。”春花立即在一旁动情地说：“你帮了俺这么大的忙，俺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欧阳皓月立即笑着说：“你这是跟谁说话？我和奋强可是一个老爷爷呀！咱们是一家人！”奋强又把三个孩子的情况和自己对三个孩子培养的打算告诉了欧阳皓月，欧阳皓月听了奋强的话以后，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虽然不精通数学，但是我知道在数学方面你佩服的人不多，你能给你儿子那么高的评价，说明你的儿子的确是一个数学奇才。现在的形势好了，只要是培养方法得当，他一定会成才的。你这一辈子虽然是与数学家无缘了，但你要是能培养出一个数学家儿子，也是你对人类做出的了不起的贡献，咱们家族能出个世界著名的数学大师，也是咱们家族的光荣。”

欧阳皓月的话音刚落，晨曦和兰正好推门进来，兰和晨曦不好意思地望着欧阳皓月，奋强立即说：“还不快给大爷拜年？”兰和晨曦立即异口同声地说：“大爷过年好！”欧阳皓月立即笑着说：“光嘴上说不行，走，到屋里脱了鞋，上炕给大爷磕个头。”三个孩子在炕上每人给欧阳皓月磕了一个头，欧阳皓月又笑着说：“光磕头还不行，每人还必须送给我一句贺年词才行。”兰立即说：“祝大爷身体健康。”君说：“祝大爷万事如意。”晨曦说：“祝大爷工作顺利。”欧阳皓月很高兴，立即从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一圆一张的人民币，说：“正好每人五张，快拿着。”三个孩子却不接钱，只是愣愣地望着奋强，奋强十分为难地对欧阳皓月说：“你给孩子这么多钱，不合适呀！”欧阳皓月立即不满地说：“在孩子面前你这是干什么？快让孩子拿着！”欧阳皓月的口气不容奋强再说什么，奋强就只好对孩子说：“那就接着钱，谢谢大爷吧。”于是三个孩子高兴地接过了钱，接着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大爷！”欧阳皓月轻轻地拍了一下晨曦的头，说：“这是你给我磕头挣的钱，甭谢。”欧阳皓月又转身对奋强说：“这小子和你小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欧阳皓月和奋强又来到堂屋，欧阳皓月对奋强说：“晨曦祝我工作顺利，我还真不知道我的下一步的工作是不是顺利哩。”奋强不解地笑着问：“你这话是啥意思？”欧阳皓月说：“县委组织部多次找我，说给我恢复党籍。我对他们说，只要赵爱民当组织部部长，我就不再加入党组织，所以我的党籍一直没有恢复。去年年底教育局长找我谈话，说上面要求在县领导班子里必须有一名分管文教卫生的党外副县长，条件是：非党员、大学本科毕业、年龄在四十五到四十八之间、必须是副股级以上干部。结果是全县就我自己符合这个条件。教育局长还神秘地对我说：‘是不是你上面有人？’我说，我不是当官的料，我当了个教务处副主任就累得够呛，我能当了这个副县长？他说：‘全县就你自己符合这个特殊条件，这个副县长你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我觉得很可笑，就没当一回事。但是县委书记王洪彬亲自来找我，他说：‘你要是不当这个副县长，我无法对上级交待呀！’我说，我不会当官，对当官也没有兴趣，我就是愿意当老师，你们为什么非得让我当官？他却十分为难地说：‘我当然了解你，但是没有办法，上级就规定了这么一个特殊条件，而全县符合这个条件的就是你一个人。再说，你当了分管文教的副县长，不是更能为全县的教育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吗？我求你了，你就上任吧。’我说，我考虑考虑再说。现在我和你商议一下，你说我这个副县长是当还是不当？”奋强沉思了片刻，说：“咱们国家唯一不缺的东西就是官，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钻营当官，我不明白的，为什么你不想当官却偏偏让你当官？”欧阳皓月说：“你不明白，难道我就明白？我要是明白还用着征求你的意见？”奋强又沉思了一会，说：“王洪彬说的那些话也有一些道理，你要是当个分管文教的副县长，确实能对咱县的教育事业做出很大的贡献，但是大多数人一当上官就变坏了，但愿你能当一个为民做主的清官。”欧阳皓月站起来笑着对奋强说：“那我就接受你的建议，当一回清官试试。”

奋强送欧阳皓月走到院子里时，欧阳皓月说：“我一个月发六十多块钱，就我们娘俩花，我不缺钱，三个孩子接着就长大了，以后开支也就大了，今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别不好意思，你记着了吗？”奋强立即感激地说：“将来要是有困难我一定找你。”

奋强送走欧阳皓月以后，春花问奋强：“欧阳老师怎么还单身着？”奋强叹了一口气，说：“他老婆是他大学时代的同学，俩人的感情特好，在文化大革命中上了吊，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我是他的学生，他还打算不打算结婚，这种事我能打听他吗？”

奋强回到屋里，晨曦就拿着欧阳皓月给他的磕头钱对奋强说：“爹，你把这些钱攒起来给大姐按假肢用吧。”奋强接过钱，亲了一口儿子，说：“儿子真懂事，爹喜欢你！”晨曦走到东屋不一会，突然从东屋里传出了君的哭声，奋强和春花不知何故，就赶紧一齐走到东屋，晨曦见爹进来了，就立即紧张地望着爹，表白说：“我不知道大姐为什么突然哭了，我可没惹她生气。”君听了晨曦这话，哭得更厉害了，晨曦不知所措地望着春花。奋强轻轻地拍了一下君的肩膀，十分关切地问：“咋了？”君哽咽着说：“刚才晨曦给你钱的时候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奋强终于明白了……

正月初二，晨曦和兰吃了早饭就到村里玩去了。奋强见君望着晨曦和兰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就到东屋给君讲故事。

奋强突然听到晨曦和兰回来了，就在东屋大声问：“你们怎么刚出去又回来了？”晨曦一进屋就去了西屋，兰走到东屋笑着对奋强说：“晨曦自己碰到一棵树上了，把前额碰出一个大蘑菇，他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我认为他碰得很厉害，吓坏了，就摇晃着他问他：‘你是不是碰晕了？’你们猜他怎么着？他一下子把我推倒在雪地上，我生气地坐在雪地上不起来了，过了一会，他突然站起来，把我从雪地上抱起来，就抡我，一边抡我，一边笑着对我说：‘我想出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的奥秘了！’就这样我们俩就回来了，他现在正在西屋写他发现的奥秘哩！”奋强听了这话，不以为然地说：“那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可是千古未解之谜，哪能那么容易？”君立即说：“听说陈京润碰在一棵大树上，结果就想出了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晨曦聪明出奇，说不定他还真能发现了什么奥秘。”君的话音刚落，晨曦正好跑进来，君一看他的前额上冒出了一个大紫蘑菇，就“咯咯”大笑起来，奋强和春花也笑眯眯地望着晨曦，晨曦却莫名其妙地说：“你们笑什么？”君对晨曦说：“你过来，我告诉你。”晨曦走到君的面前，君轻轻地摸了一下他前额上的大蘑菇，娇声说：“我们没笑你，我们是笑它！”奋强和春花听了君这话，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晨曦终于明白了，立即满不在乎地说：“我还真感谢那棵大树哩，它碰了我一下，却让我一下子想出了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的奥秘。”奋强有些激动地问：“你真想出了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的奥秘了？”晨曦得意地说：“那当然了。”奋强、君和兰立即异口同声地说：“那你快讲讲我们听听。”

晨曦脱了鞋，上了炕，将本子放在炕上，就绘声绘色地讲他发现的奥秘：

我认为所谓的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并不是神龟、神马身上的东西，而是伏羲自己创造的，而且这些东西并不神秘。在我刚记事的时候，知道某些东西有多有少，但头脑里并没有数的概念，从上学以后才开始识数，从1+1=2学起，开始学10以内的加减法靠得是数手指头；当学20以内的加减法的时候，数手指头不够用了，就连脚指头一块数；当学到20以外的加减法的时候，手指头和脚指头不够用了，老师又让我们数火柴杆。所以我想，远古时候的人的想法与现在的小孩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的头脑里也没有数的概念，但是他们在劳动中知道某些东西有多有少。伏羲能当上原始人的首领，说明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还会编鱼网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已经识数了。我小的时候编过套蝉的网，我是跟着我的一个同学学的，他教我编网的时候对我说：“编十八个扣的网套蝉是不大不小正好。”编鱼网肯定比编套蝉的网难多了，必须会简单的加减法。再说，伏羲既然是一个部落的领袖，他就要清点人数，他要分配工作，他要清点猎物的数量，他还要分配猎物，他要想做好这些工作，他不会简单的加减法是不行的。伏羲要想教会别人编鱼网，他就必须首先教会别人简单的加减法，怎样教别人识数呢？你在给我们讲河图洛书的时候讲过古人的阴阳观念。伏羲知道在古人的简单的都脑里，虽然没有数的概念，但都知道有天有地，有男人有女人，动物有公有母，植物有雄有雌，伏羲还知道人们根据自然界的这些现像产生了阴阳的观念，古人认为自然界的万物都是由阴阳组成的，天、男人、公动物、雄植物属于阳性的，地、女人、母动物、雌植物都是属于阴性的。于是伏羲认为数也应该分为阴阳两种数，也就是说，有一个阳数就必须对应着一个阴数，于是他将第一个数“一”定为第一个阳数，将第二个数“二”定为第一个阴数，怎样用符号表示数呢？伏羲又想到了能发光的太阳和不能发光的地，于是他决定用“○”表示阳数，用“●”表示阴数。一个“○”表示第一个阳数1，用“●●”表示第一个阴数2，用“○○○”表示第二个阳数3，用“●●●●”表示第二个阴数4，用“○○○○○”表示第三个阳数5，用“●●●●●●”表示第三个阴数6，用“○○○○○○○”表示第四个阳数7，用“●●●●●●●●”表示第四个阴数8，用“○○○○○○○○○”表示第五个阳数9。伏羲想到这里，他为了让人们掌握简单的乘法运算，他知道大多数的人们已经知道用一个手的五个手指头表示5，用两只手的手指头表示10，于是他决定用两个“●●●●●”表示第五个阴数10。伏羲又经过反复琢磨，就画出了这个河图。他为什么画出这么一个图呢？我想，他考虑了三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从古人的阴阳思想出发，将阳数（也就是单数）和阴数（也就是双数）放在对应的位置上，如：表示1的“○”放在下方，表示2的“●●”则放在上方，表示3的“○○○”放在左边，表示4的“●●●●”则放在右边……二是便于表示11至20的数，用左边的“●●●●●●●●”和“○○○”表示11，用下方的“●●●●●●”和“○”和“●●●●●”表示12，用右边的“○○○○○○○○○”和“●●●●”表示13，用上方的“○○○○○○○”和“●●”和“●●●●●”表示14，用中间的“●●●●●”和“○○○○○”和“●●●●●”表示15，用左边的“●●●●●●●●”和“○○○”和中间的“○○○○○”表示16，用下方的“●●●●●●”和“○”和“●●●●●”和中间的“○○○○○”表示17，用右边的“○○○○○○○○○”和“●●●●”和中间的“○○○○○”表示18，用上方的“○○○○○○○”和“●●”和“●●●●●”和中间的“○○○○○”表示19，用“●●”、“●●●●”、“●●●●●●”、“●●●●●●●●”表示20。三是这个河图还体现了简单的加减法运算，如：从左边向中间看就表示8-3=5，从中间向左边看就表示5+3=8，从右边向中间看就表示9-4=5，从中间向右边看就表示5+4=9，从上方向下看就表示7-2=5，反过来看就表示5+2=7，从下方向上看就表示6-1=5，相反就表示5+1=6。另外，通过数“○”和“●”的个数的方法可以进行20以外的加减运算。这就是伏羲创造河图的过程。伏羲创造了这个河图以后，他又想，怎样才能让全部落的人在较短的时间内学会和使用他的这个发明创造呢？伏羲从原始人都对“超自然力量”的神的崇拜心理得到启示，他决定借助“神”的力量，怎样让全部落的人都相信他的发明创造是神教给他的呢？他在冥思苦想，他突然想起了他在平日在1—9这九个数中取三个数相加的结果是15，他觉得这是很神妙的，于是他决定再设计一个图，使图能表现出这种神妙来，他又经过反复琢磨终于想出了一个巧妙的图，那就是这个洛书图。伏羲为自己想出的这两个图感到十分高兴，他立即用木炭将他发明的两个图画在了两张兽皮上。图画好了，可是怎么对全部落的人讲这两个图才能使他们很快都能明白呢？必须用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做演示才行，但到哪里找那么多白球和黑球呢？他突然想起了平常大家都用小木棒计数的办法，于是他决定用一根长木棒“—”表示第一个阳数1，用两根短木棒“--”表示第二个阴数2。为了便于部落的人学习，他决定先讲10以内的加法，怎样才能让部落的人快速掌握10以内的加法呢？他经过冥思苦想，又设计了一个巧妙的图，就是这个伏羲八卦图。伏羲将他画好的三张图装进用兽皮做的袋子里，就领着他的几个比较聪明的亲信离开了他的部落的人。他临走的时候对他的部落的人说是到远处打猎，而实际上他领着他的亲信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给他的亲信讲解他的发明创造。他的聪明的亲信很快就掌握了他的发明，并且都非常崇敬他，于是他对他的亲信说：“为了让全部落的人能认真地学习我的发明，我想借助神的力量，请你们理解我的心情，你们一定要严守机密，并且在我讲完课以后分头辅导。”他的亲信向他做了保证以后，他就领着他的亲信回到了他的部落。他对他的部落的人说：“我这次远行，突然发现有一匹龙马从黄河里跃出，那神马跑到我的身旁对我说：‘大王，我背上有一个图，对你的部落的人会有用的，你赶快记下来。’我立即记下了那个图，但我一时不知道那个神奇的图是啥意思，我就问那神马：‘我看不明白这图的意思。’那神马说：‘今夜你在梦中神仙会告诉你的。’神马说完这话就不见了。当天夜里，我果然做了一个梦，梦醒后，我立即拿出图，根据梦中神仙对我说的话，我一看就明白了。于是我给这个神仙赐给我们部落的人的神奇的图起了一个名字，叫‘河图’。”伏羲说到这里，从兽皮袋子里拿出了他发明的第一张图挂在一棵树上。这时，有几个平时不大服他的头目说：“这个图不就是一些圆圈和黑点吗？它对我们部落的人会有什么用处？你是人，神仙怎么会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在耍花招呀？”也有一些人在叫喊着让他赶紧讲讲图的意思。伏羲又大声喊：“静一下，更神奇的事还在后面呢！又有一天，我们在洛水岸边喝水，突然从洛水里跃出一只大龟，那大龟爬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了与神马对我说的一样的话，我就赶紧记下了大龟身上的图，我虽然一时没有看明白那图的意思，但是我没有再问它。我想，要是神仙有意帮助我们部落的人，那么神仙也一定会在梦中告诉我的。神龟见我记下了它背上的图，就突然不见了。这天夜里我果然又做了一个梦，梦醒以后，我立即拿出那张图一看，果然非常神奇。于是我给这个神奇的图起了一个名字，叫‘洛书’。”伏羲说到这里，又拿出他发明的第二张图挂在树上。伏羲接着说：“为了便于给你们讲解神教给我的算数，我设计了这个图。我用‘’代表这根长木棒，表示第一个阳数，我们叫它‘一’，我用‘’代表这两根短木棒，表示第一个阴数‘二’，其它各数都可以用这两个符号表示，我画的这个图就是用这两种符号表示数，‘图片9’代表第二个阳数，我们叫它‘三’，不难看出‘’和‘’也表示‘三’。‘’代表第二个阴数，我们叫它‘四’，不难看出‘’、‘’和‘’也表示‘四’。‘’代表第三个阳数，我们叫它‘五’……下面我们用这个图讲解9以内的加减算术……在这个图中，互相对着的两个数的和都是9。你们记着这个图，就可以根据这个图学会9以内的加减算术……我们根据这个河图可以进行加减运算……”这个洛书的神妙之处在于……于是全部落的人都信服了伏羲。

一家人都听入了迷，晨曦讲完了，过了一会，一家人才还过神来，奋强激动地问儿子：“讲完了？”晨曦说：“完了。”奋强激动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就像是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晨曦说：“不错，我就是受到收音机里面讲的一个故事的启发，才想出了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的故事。”奋强又急切地问：“你从收音机里听了一个什么故事？”晨曦说：“我听了一个宋朝的昏君宋真宗赵恒编造天书欺骗人民的故事，我认为，那些跑到泰山上封禅的封建帝王都是借神的力量愚弄人民。不过伏羲与那些装神弄鬼的封建帝王的动机不一样，那些封建帝王是借所谓的神的力量巩固他们的封建统治，而伏羲则是为了教会人们数学，是为了教会人们编鱼网捕鱼。”奋强沉思了一会又说：“要是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那还称得上是千古之谜吗？”晨曦说：“我在收音机里还听到一个《科学纵横谈》讲座，收音机里说，在科学是上的很多重大发现，当时的发现人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发现的重大意义。电磁学的发展就是有力的证明，1820年，奥斯特偶然发现通有电流的导线周围的小磁针会受到力的作用而发生偏转，这一重大的发现说明了通电导体的周围能产生磁场，但是奥斯特并没有意识到他的重大发现会极大地推动了人类社会的文明进程。”奋强压抑着内心的万分激动，又问：“你知道什么是电磁学吗？”晨曦说：“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电磁说，但是我知道电磁说的一些应用了，最早的时候的重要的应用就是电报，再就是收音机、电视机，163年前的奥斯特怎么也不会想到，人们用他的发现造的这个小小的收音机就可以听到千山万水之外的声音。我虽然不知道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有什么重要应用，但是人们既然把它作为一个千古之谜，那一定是后人通过研究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而获得了重大的应用，于是人们就把四千多年前的伏羲神化了，但其实四千多年前的伏羲创造的河图、洛书和八卦图不过就是像我说的那样教人们学算术用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和你打一个赌。”奋强急切地问：“你和我打一个什么赌？”晨曦说：“你要是让欧阳旭老师用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教一年级的学生学数学，保证会受到很好的效果。”奋强激动地拍了一下天才的儿子的头，说：“今年秋天，我就让欧阳旭老师做这个试验，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那就说明你说得对。”晨曦立即自信地说：“保证会收到很好的效果！我有科学根据。”奋强急切地笑着问：“什么科学根据？”晨曦说：“我昨天夜里从收音机里听了一个狼孩的故事，我受到了那个狼孩的故事的启发，才想出了对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的解释。我是和大姐一起听得这个故事。”君立即说：“我虽然听了那个故事，但是收音机里说的一些话我不大明白。”晨曦说：“我也是不大明白，但是我知道大体的意思。”奋强急切地说：“你快讲一下那个故事我听听。”晨曦说：“收音机里讲的一些话我也不大明白，但那些原话我都记着了，我就原文背一下收音机里说的故事你听听，行不？”奋强立即说：“行，你背吧。”于是晨曦背起来：“人的心理所反映的是客观现实，客观现实是人的心理的源泉。对人来说，客观现实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生活。自然环境：苍茫的天、广袤的地、日月星辰、浩瀚的大海、奔腾的河流、巍峨的群山、绿色的田野、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等等，这是人类实践活动的环境，是人的心理的源泉；而社会生活，城市乡村、学校工厂、生产劳动、人际关系等等，则是人的心理的更重要的源泉。这个道理可由狼孩的事例得到有力的证明。1920年，印度人辛格一次在一个狼窝里发现了两个小女孩。小的约2岁，很快就死去了。大的约8岁，取名卡玛拉。卡玛拉用四肢爬行，用双手和膝盖着地歇息，她舔食流质的东西，只吃扔在地上的肉，从来不吃人手里拿着的肉。他害怕强光，夜间视觉却很敏锐，每到深夜就嚎叫。她怕火，也怕水，从来不让洗澡。白天蜷伏在墙角里以腰臀部着地睡觉，即使天气非常寒冷，她也撕掉给她御寒的衣服和毯子。经过辛格的悉心照料和教育，她两年学会了站立，四年才学会了6个单词，六年学会了直立行走，七年学会了45个单词，同时学会了用手吃饭，用杯子喝水，到17岁临死的的时候才具有相当于4岁儿童的心理发展水平，卡玛拉失去了人类社会生活的条件，没有人类语言交际，没有使用过劳动工具，从而失去了通过语言交际和制作、使用劳动工具进行生产劳动以及其它社会生活以获取人类知识经验的可能性。因此，尽管她是人生的孩子，具备了产生人的心理的物质前提—人的大脑，但她只是生活在动物生活的自然环境里，所以她没有人的心理；当她回到了人类社会的生活环境，经过人的多年的教育和训练，17岁的卡玛拉才只有相当于4岁儿童的心理发展水平。可见，人类社会条件在产生人的心理方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如果脱离了人类的社会生活，即使具备了产生人的心理的物质前提—人的大脑，但也不能产生人的心理，人将不成其为人而只是个生物的个体。正因为人类的社会生活条件决定着人的心理，所以在有阶级的社会里，人的心理往往具有阶级性。”晨曦背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说：“这个故事就讲完了，我对这个故事的理解是，现在的人的脑子虽然比古代人的脑子聪明多了，但是如果一个人一生下来了就与人类隔绝了，那他就会和古代的原始人一样愚蠢，和动物一样愚蠢。你也给我们讲过，人类的语言和一切知识都是在劳动中产生的，是逐渐积累起来的，你多次说过，世上是根本不存在鬼神的，所以我认为伏羲说的那神马和神龟也是不存在的，但是河图、洛书却是存在的，那就只能说明河图、洛书是伏羲创造的。我又想，伏羲是原始人，他虽然比一般的原始人聪明，但是他的数学知识最多也就相当于现在的小学生水平，于是我经过琢磨以后，我就产生了我对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的想法。”奋强想起了他在《心理学》书上看到过这个关于狼孩的故事，他觉得聪明的儿子对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的解释很有道理，他想：“我看了《心理学》这部分内容，我怎么就没有联想起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呢？”晨曦见奋强在皱着眉头沉思，就问：“爹，这个狼孩的故事没有科学道理吗？”儿子的问话打断了奋强的思绪，他立即说：“你到西屋拿过来我那本《心理学》书。”晨曦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爹就出去拿书。奋强接过书，翻了一会，说：“你们看，晨曦刚才讲的这个故事就在这本书上，这本书用这个例子阐述了一个心理学问题，看来晨曦的思考是符合心理学原理的。”兰看了那部分内容后，兴奋地说：“也许河图、洛书和伏羲八卦图的产生就是像晨曦说的那样。”奋强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他在心里想，儿子真是一个少见的神童呀！。

奋强初五去了县城，事情办得很顺利，两根金条换了一万二千三百元钱，他激动的有点发晕，接着在银行里存了九千，带着三千三百元钱兴奋地回到了家。他将存折交给了春花，春花兴奋得发了呆，过了一会，才嘘了一口气，说：“这辈子咱不缺钱花了。”奋强也连连说：“是呀，是呀，这辈子咱不缺钱花了！啊！老天爷，我操您娘！我有钱了！我有钱了！”东屋里传出了晨曦的声音：“爹，你怎么说脏话？”奋强望着春花，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是呀！我怎么说脏话？”春花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笑着说：“看你这样子，就像是一个大孩子。”奋强还过神来，对春花说：“明天我想也带着兰和晨曦去海滨市，让孩子们看看大海，开开眼界。”春花笑着说：“唉！俺这一辈子也没见过大海。你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三个孩子吧，让他们高兴高兴。”

奋强走到东屋，君兴奋地突然一条腿站起来，不停地跳着欢呼：“以后我就能自己走路了！我就跟好人一样了！跟好人一样了！跟好人一样了！……”

晨曦兴奋地说：“啊！我能看见大海了！东方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明中。……斜阳万里孤鸟没，但见碧海磨青铜……”兰问晨曦：“这是谁作的诗？”晨曦得意地说：“苏东坡。”君柔声说：“你再背一首描写大海的诗吧。”晨曦诡秘地一笑，又装模作样地背起来：“在苍茫的大海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高傲地飞翔，它的名字叫海燕……”奋强知道儿子在作恶作剧，就立即打断儿子，绷着脸说：“停下，严肃一点，你看了大海以后，要认真地写一篇作文。”兰莫名其妙地问奋强：“姑夫，你怎么不让晨曦背了？”奋强说：“他在捉弄你们。”兰立即拧着晨曦的耳朵，说：“你快交待，你是怎么捉弄我和大姐的？”晨曦裂着嘴说：“我刚才背的是从收音机里听到的高尔基写的《海燕》，但我记不住了，就随口胡诌了几句，你饶了我吧。”兰一放开他，他立即窜到君的背后，趴在君的肩膀上，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兰。兰眨了一下美丽的大眼睛，说：“哎！你的脑袋像一个录音机，你能有记不住的东西？你分明是在撒谎！”兰说完这话就窜过去捉拿晨曦，晨曦机灵地绕着君转圈，君立即说：“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我有一个提议。”兰和晨曦立即安静下来，君说：“我们看了大海以后，回来都要写一篇作文，题目就叫《观海》。”兰立即说：“你和晨曦写作文，我画一幅画，题目也叫《观海》，行不？”奋强立即说：“好极了，就这样定了！”晨曦朝着奋强作了一个鬼脸，说：“我想好了一首诗，题目叫《啊，大海！》。”奋强说：“你还没有见大海就想出诗了？”晨曦得意地说：“我是想像的，你想听不？”奋强被儿子吊起了胃口，就说：“那你背背我们听听。”晨曦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干咳了两声，将两手向空中一伸展，大声说：“啊，大海！真他娘的大！”春花、君和兰一听，立即笑得前仰后合，奋强也真想大笑，但却板着脸呵斥道：“混账，怎么说脏话？”晨曦却说：“你不仅是我爹，更是我的老师，老师刚才说脏话了，所以我这个学生也就跟着说脏话了，学生不跟着老师学，那跟着谁学？”奋强一听这话，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聪明的儿子圈套了，就只好无可奈何地说：“今天是我的错，我保证今后不说脏话了，但你也不能说脏话了。”晨曦立即给奋强敬了一个礼，说：“报告老师，我今后坚决不说脏话！”一家人又被晨曦逗得哄堂大笑了。

奋强带着三个孩子到了海滨市已经天黑了，他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第二天早早地来到假肢厂。假肢厂的人察看了君的腿的情况以后，问奋强：“这孩子多大了？”奋强回答道：“十三了。”假肢厂的那个人拿起一本产品说明书，翻了一会后，指着三种产品对奋强说：“适合这个孩子的有高、中、低三种档次的产品，低档的一千六百元，中档的二千八百元，高档的七千五百元。现在的女孩子到十八岁就基本发育成熟了，也就是说在五年内这孩子得需要换三次假肢。当然高档的性能好，但我看你是庄户人，攒点钱不容易，从你的经济情况和孩子的实际情况来看，我建议在孩子没有发育成熟之前，先用低档的，将来等孩子发育成熟了，再根据经济情况换中档的或高档的。”君在一边立即说：“姑夫，要最便宜的就行。”奋强却立即说：“要中档的。”

假肢厂的那个人一边给君按假肢，一边讲解按假肢的方法，按好以后，又给君穿上一双新袜子，又打开三个鞋盒，对兰说：“你看看这三双鞋，你喜欢哪一双？”君立即说：“俺家里有鞋，俺不要鞋。”那人立即说：“这鞋是我们免费赠送的。”君立即指着一双鞋说：“那我就要那双蓝色的吧。”那人给君穿好了鞋，说：“你下来走走，试试得劲不？”君走了一圈，对那人说：“叔叔，我到院子里跑跑行不？”那人笑着说：“当然行了！”奋强给晨曦使了一个眼色，晨曦很机灵，他又向兰使了一个眼色，立即对君说：“大姐，我和小姐陪着你一起跑。”晨曦和兰一边一个，和君一起跑起来，晨曦一边跑一边喊着：“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君跑得越来越快，兰和晨曦紧紧地跟在君的两旁。三个孩子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到了奋强的跟前，君突然停下来，对晨曦和兰说：“你们别跟着我了，让我自己跑一圈。”晨曦为难地望着奋强，奋强又望着那个假肢厂的人，那人说：“你应该理解孩子此时此刻的心情，就让她自己跑一圈吧，没事。”君自己又跑起来，奋强看着君轻快地跑动得样子，心里乐滋滋的。君自己跑了一圈又回来了，到了奋强跟前，突然扑向奋强，搂着奋强的脖子，“哇”地一声哭了，夺眶而出的眼泪滴在奋强的脸上，奋强爱抚着君的秀发，说：“别哭了，咱们还得去看大海哩！”君停止了哭泣，奋强掏出手帕给她擦干眼泪，君突然又破涕为笑，用她那樱桃小嘴亲了一口奋强。

奋强付了款后，又向那人打听清楚了去海边的公共汽车路线。

奋强和三个孩子来到海边，在海边的一个大礁石上坐下来。他望着辽阔的大海，向三个孩子介绍着轮船、海鸥、海燕、潮汐的起落、……三个孩子兴奋极了，君对奋强说：“我要是能变成一只海燕飞向大海，那该多好玩呀！”晨曦却皱着眉头凝视着茫茫的大海一声不吭。奋强见兰拿出了彩笔和纸，正一手托着腮，望着大海沉思，于是对晨曦说：“看，你小姐准备画画了，你和你大姐也应该准备作作文了。”晨曦说：“我已经想好了。”奋强很高兴，说：“你现在能大体将你想的作文说一下让我们听听吗？”晨曦又望着波浪起伏的浩瀚的大海，沉思了片刻，开始朗诵道：“一望无垠的浩瀚的大海是那么得蓝，就像一望无际的茫茫的蓝天；起伏的海浪就像绵延的群山，海浪不停地拍打着海岸，一堆堆浪花就像一簇簇洁白的白莲。海鸥在海面上盘旋，它们的理想就是寻找一顿美餐。在海天之间自由地展翅飞翔的是那勇敢的海燕，我不知道它是眷恋辽阔的大海，还是渴望翱翔苍茫的蓝天……啊，神秘的大海，迷人的大海，我真想变成一条大鱼钻到海里，去瞧瞧海底还有什么奇观……”奋强听了儿子的作文，心里很高兴，在语言方面，儿子的作文通篇押韵，就像是一首长诗，在立意方面，儿子表达了一种‘弃海鸥之小志，慕海燕而高翔’的情感，另外，这篇作文还透露了儿子渴望了解大自然奥秘的好奇心，他觉得儿子已经动了脑子了，于是勉励儿子道：“写得还可以，回家以后再好好加工一下，在班上念给同学们听听。”晨曦点了一下头，又拽了一下君的手，说：“大姐，该轮到你了。”君含情脉脉地望着聪明的表弟，娇声说：“描写大海的好词都让你用完了，我找不到词了。”奋强笑着勉励君说：“再好好想想，看能不能写得比晨曦更好。”君深情地凝望着大海，沉思了一会，说道：“今天是我最难忘的一天，我戴上假肢了，我能像好人一样自己走路了，我和妹妹弟弟跟着姑夫走到海边，我极目远眺茫茫的碧海，海天相连，我分不清哪是海哪是天，我更不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但是我知道姑夫对我的爱，比天还高，比海还深……”君说到这里又突然搂着奋强的脖子，哭着说：“我说不下去了。”晨曦和兰立即一起安慰君：“大姐，别哭了，别哭了。”奋强心里一热，轻轻地拍着君的背，安慰道：“我是你的姑夫，我对你和兰好是应该的，再说，你是为了救晨曦的命才残了腿，我要是不对你好，我不就成了坏人了？好了，别哭了，要是让海风吹了，脸蛋就不漂亮了。”兰立即说：“大姐，你看看我画的画怎么样？”君终于不哭了，奋强和君、晨曦仨人一起看画，奋强连连夸奖说：“好，好，画得不错，真不错！不过现在已经快十点了，你画上的太阳怎么刚刚跃出海面？”兰抿嘴一笑，说：“我想像着当太阳刚刚跃出海面的时候，那万道金光撒在辽阔的海面上的日出扶桑的景色一定很美，所以我就这样画了。”奋强又问晨曦：“你觉得你小姐画的这幅画怎么样？”晨曦立即说：“日出扶桑景壮观，风卷白浪扑碧天。长空万里海燕多，茫茫沧海难数帆。”奋强情不自禁地说：“好，这首时作得好，回家以后兰把这首诗写在画上。这就是一幅很完美的画了。”奋强又默默地凝望着茫茫的大海，叹了一口气，又说：“唉！我也真想看看日出扶桑的壮观景像，但是这里住宿花钱太多了。”君立即说：“咱们不玩了，现在就坐车回家吧。”

奋强和三个孩子在小摊上简单地吃了点饭，就坐上了到长途汽车站的公共汽车，当奋强听乘务员说下一站就是新华书店时，心想：“来这里一趟不容易，何不到书店买上几本好书呢？”

奋强领着三个孩子进了新华书店，他吃了一惊，这里的书还真不少！奋强拿了一本华罗庚写的《数论导引》，看了一下书价，犹豫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又将书放回了书架上。奋强最后选定了一套小学教学参考书、一套小学数学综合练习题、一套中学数理化自学丛书、一本《科学发现纵横谈》、一本《素描概论》、一本《世界名画赏析》。

奋强领着三个孩子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春花吃惊地望着君左看看右瞧瞧，喜得合不上嘴，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奋强说：“花了多少钱？”奋强平静地说：“不多，两千八百元整。”春花默默地流泪了，奋强立即说：“快做点饭吧，我们爷四个还没解决温饱问题哩。”

第二天，奋强又开始给他的学生讲快速计算法了。兰自己痴迷地照着《素描概论》不知疲倦地画着。到正月十二，奋强就将快速计算法就讲完了，晨曦、君和他的学生都学得很好，特别是晨曦，六位数的乘法，奋强刚念完乘数和被乘数，晨曦接着就能说出答案，而且从不出错。因而当儿子央求他说：“爹，再有两天就开学了，这两天我不想学习了，我想自己看看象棋谱，行不？”奋强立即爽快地说：“行！”

晨曦自己看了两天象棋谱，到了元宵节晚上，吃了晚饭后，晨曦又央求奋强和他下盘棋。奋强也想放松一下脑子，就与聪明的儿子对弈起来，结果是连杀三局，奋强皆一败涂地。奋强觉得自己已经根本不是儿子的对手了，就不想下了，晨曦却兴致正高，又央求说：“我让你一个马，再战三局，行不？”结果奋强是两负一平，晨曦还是不肯罢休，又央求说：“我再让你一个车，咱再战三局，怎么样？”奋强也有意想试试儿子的棋艺水平到底有多高，于是又与儿子战了三局，结果是一负两平。奋强高兴地说：“今后你只能自己和自己下棋了。”晨曦不解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奋强笑着说：“因为你已经找不着对手了。”晨曦兴奋地说：“我真有那么厉害吗？”奋强说：“爹当年可是全省中学生象棋大赛冠军，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爹可以不谦虚地说，目前至少在咱县里还没有爹的对手，你能战败了爹，你就找不着真正的对手了，所以今后你只有自己和自己下棋了，不过自己和自己下棋也能提高棋艺，以前爹闲得无聊了就经常自己和自己下棋。象棋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一个人的智力水平，爹虽然败得很惨，但爹心里却高兴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晨曦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奋强接着说：“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呀！说明你的智力水平比爹高多了，你一定珍惜自己的天资，现在努力学习，将来勇攀数学高峰，你一定能成为伟大的数学家，你千万不能辜负了爹对你的期望呀！你爷爷因战争没有实现当数学家的理想，爹又因为文化大革命完了，但让你遇上了一个好形势，你可得一定珍惜机会呀！”晨曦懂事地说：“你这些话的意思都和我说了多次了，我已经记着了。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