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寒门子下跪拜师

奇才师慷慨讲演

八月七日，奋强将君、兰、晨曦和绍光送到了县一中，奋强临走的时候又嘱咐君、晨曦和绍光仨人，说：“你们一定要沉着，千万不要慌，要充满自信心，就是考不好也没有什么关系，今后继续好好学习就是了，都明白了吗？”君和绍光一齐点了一下头，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一定记着你的话，你就放心吧。”晨曦却十分自信地说：“你就在收音机里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我会很轻松地夺得第一名，我要是连地区第一名都得不到，我还当什么数学家？”奋强立即鼓励儿子说：“我完全相信你，但是——”晨曦立即打断奋强的话，说：“但是‘在战略上要蔑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你是不是要说这句话？”奋强笑着拍了一下聪明儿子的头，又问兰：“你带了多少幅画哩？”兰说：“二十幅，但是每人只能带十幅参展。”奋强说：“《观海》必须参展，这没什么疑问，我建议将你画的你弟弟的那四幅画都参展，你把我的建议告诉你的带队老师。”晨曦说：“我去看画展的时候，要是人家认出我来怎么办？”奋强说：“那有什么？你有一个小画家姐姐，人家说不定还羡慕你哩！哎，对了，我在家里告诉你的那个事别忘了！”晨曦笑着说：“你是不是对我的记忆能力怀疑呀？”奋强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就与孩子告别了。

奋强走后，君和兰一齐问晨曦：“姑夫在家里对你说什么事了？”晨曦立即说：“他说让我好好听你们俩的话。”君和兰相视一笑。兰去了厕所，晨曦趁机趴在君的耳朵上低声说：“我爹在家里对我说，让我好好保护你，让我一刻也不能离开你，要是你摔倒了，我回家他就和我算账。”君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感动，但接着又趴在晨曦的耳朵上低声问：“你刚才怎么说谎了？”晨曦又趴在君的耳朵上低声说：“是我爹不让我告诉你们俩的。”君听了这话，心里产生了一无法名状的欢娱之情……

八月八日至十日，卧龙山地区全区“雏鹰杯”心珠算大赛和全区“春蕾杯”小学生书画展同时在地区第一中学隆重举行。116名优秀少年参加了心珠算大赛，经过三天六轮的激烈角逐，晨曦脱颖而出，以绝对的优势稳坐第一的宝座，夺得“雏鹰杯”，获得一等奖，得奖金150元。君还是第二名，与第三、四名同获二等奖，得奖金100元。绍光名列第七名，获三等奖，得奖金50元。兰的带队老师参考了奋强的建议，将《观海》、《打水仗》、《姐弟情》和兰的另外七幅作品参展，结果是，《打水仗》获一等奖，夺得《春蕾杯》，得奖金150元，《姐弟情》获二等奖，得奖金100元，《观海》获三等奖，得奖金50元。

孩子们还没有回家，奋强和春花已经从收音机里听到了喜讯，春花竟高兴得号啕大哭，奋强也高兴得彻夜未眠。第二天早晨，奋强去了绍光家，将绍光获奖的消息告诉了绍光的爹娘，绍光的娘竟然一下子跪在奋强的跟前给奋强磕了一个头，奋强立即扶起绍光他娘，说：“嫂子，你怎么能这样！”绍光他娘热泪盈眶地说：“我不这样我能说啥话呀！”

八月十二日，县教育局派吉普车将四个孩子送回了状元村，因为奋强已经接到了电话通知，所以春花已经在家里做好了猪肉炖粉条。君将姊妹仨得的450元奖金交给奋强，春花激动得泪流满面，奋强将奖金放在桌子上，乐滋滋地对春花说：“你看这钱该怎么花？”晨曦说：“我有个想法想对你说。”奋强笑着说：“有什么想法说就是了，还用着吞吞吐吐了？”晨曦说：“我想把这些钱先存起来，将来买一辆自行车，我带着大姐去上初中，行不？”奋强立即说：“这个想法太好了，不能只买一辆，要买两辆，你骑一辆带着你大姐，你小姐骑着一辆带着东西，你们一起高高兴兴地去上初中，多好！”三个孩子立即高兴地鼓起掌来：“太好了！太好了！”奋强说：“不过，卖两辆自行车也就是花三百多元钱，剩下的钱每人给你们卖一套新衣服，让你们穿着崭新的衣服，骑着崭新的自行车，走向崭新的中学时代！”兰和晨曦一听这话，立即高兴得跳了起来，君却对奋强说：“我这次参加竞赛，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得了100元奖金。”奋强立即问：“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君说：“我最大的收获是获得了自信心，只要我不断地继续努力，将来我也完全能以全区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考取京都大学。”奋强兴奋地说：“我让你们参赛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你们锻炼一下，你能得到这样的收获就达到了参赛的根本目的了。”兰立即说：“我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收获。”奋强又立即问兰：“你的收获是什么？”兰说：“我的收获是，想画画并不一定能画出好画，不得不画画才能画出好画。”奋强立即笑着说：“我怎么听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兰说：“为了准备参加画展，我画了那么多画，但是没有一幅画得奖，我在俺姥姥家非常想晨曦，心里觉得不画幅画就难受，我回想起和弟弟小的时候一起玩的一幕幕情景，就随便画了四幅画，带队老师选了两幅，结果一幅获得一等奖，一幅获得二等奖，要是带队老师完全接受你的建议的话，我相信那两幅画也一定能得奖，你虽然不会画画，但是你会看画，你真了不起。”奋强立即说：“在画画方面，我没有什么了不起，我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但是你的这个‘不得不’的体会很好，我认为画画和写文章一样，必须有一种激情，在这种激情的驱使下，心中有一种不画一幅画就难受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画出好画。”君立即兴奋地说：“你说得太对了！”奋强又笑着问晨曦：“你两个姐姐通过参加这次比赛，都有收获，你有什么收获？”谁知晨曦居然说：“我什么收获都没有。”奋强没有想到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即板着脸，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晨曦平静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参加全世界的比赛得了第一，我也没有什么收获，因为我应该得第一，我的目标是向全世界的数学家挑战。”奋强兴奋地用力拍了一下聪明的儿子的头，连声说：“好！好！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晨曦“哎哟”了一声，说：“你怎么用这么大的力？你把我的头打得不聪明了怎么办？”一家人开心地笑了。

八月十六日，新学期开始了，四个村的五年级学生在新盖的三间宽敞的大瓦房上课了。当奋强登上讲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奋强吃惊的事，包括君、兰和晨曦在内的全班62名学生一齐跪在地上，一个穿着补丁落补丁的男学生跪在最前头，举起右手，大声说：“同学们，现在举起右手，向欧阳老师宣誓！”于是62名学生都表情严肃地望着奋强，庄严地举起了右手，那个跪在最前面的男学生领着61名学生宣誓道：“尊敬的欧阳老师，我们四个村的学生在此向您宣誓：我们一定听您的话，不惹您生气，好好学习，为家长争气，为祖国争光。”奋强面对这一群衣着褴褛的孩子，面对这一个个充满朝气的脸蛋，面对这一双双纯洁无暇的眼睛，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着说：“同学们，都回到座位上去吧。”于是学生都回到座位上，精神抖擞地准备听他讲课。

奋强却背着手，在讲台上来回踱步，他虽然一声不吭，但从他那绯红的脸上和急剧起伏胸膛，可以断定他的胸中正涌动着澎湃的激情，大约过了二分钟，他突然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十二个大字：

为造福家乡、振兴祖国而学习！

奋强转过身，面对学生，说：“同学们，根据课程表，今天第一课应该是数学课，但我临时决定改变讲课内容，这一课我作一次讲演，题目就是：为造福家乡、振兴祖国而学习！同学们，为什么几千八国联军就敢在我们辽阔的祖国的大地上耀武扬威？为什么弹丸之地的小日本却敢想灭我中华民族？为什么我们的家乡贫穷？为什么我们的祖国落后？就是因为我们缺少有知识的人才，就是因为我们科学落后……造福家乡、振兴祖国需要科学，而在科学的道路上是没有平坦的大路可走的……同学们，纵观我国几千年的社会发展史，任何社会都有以天下为己任的仁人志士，但由于种种原因，许许多多的仁人志士却落得了一个报国无门的悲惨下场，才华横溢的屈原含恨投江，民族英雄岳飞未战死疆场，却死在奸臣昏君的屠刀下，民族英雄林则徐落得了个被充军流放的下场……我认为世界上没有一种痛苦比报国无门的痛苦而更痛苦的事情了……同学们，你们十分幸运地遇上了一个‘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好美好的时代。你们就像初升的太阳，正在朝气蓬勃的时候，造福家乡、振兴祖国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同学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要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都尽力为振兴祖国作贡献，那么在不远的将来，一个富强、文明的伟大的民族将傲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奋强滔滔不绝地演讲了一个多小时，他讲完以后，一分多钟过去了，大教室里竟然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的学生给他下跪发誓的举动把他惊呆了，他的即兴精彩的演讲又将他的学生惊呆了，一分多种以后，他的学生好像是刚从梦从醒来，于是教室里爆发出了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后来奋强的十几个学生本来能考取重点大学，却上了师范院校，正是他的这次即兴讲演极大地震撼了学生的心灵，这是后话，在此暂且不提。

奋强的讲演，也极大地震撼了君和兰这两个孪生姐妹的少女的情怀，她俩从来没有见过姑父像今天这样激情澎湃、言辞流畅、妙语惊人！如果以前的姑父令她俩十分崇敬的话，今天的姑父却令她俩万分仰慕了。她俩同时在想，姑夫年轻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才华横溢！多么的情操高尚！多么的英俊潇洒！难怪晨曦是那么的聪明绝顶！她俩发现姑夫经常情不自禁地夸奖晨曦，这就说明了晨曦比姑夫小的时候更聪明，晨曦长大了以后一定更是一个才华横溢、情操高尚、英俊潇洒的男人，要是晨曦不是表弟那该多好呀……也许这对孪生姐妹在思维上有时有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天然的互感性，所以今天她俩的思维神经达到了高度的共鸣，当她俩同时发现教室里只有她俩人的时候，她俩互相对视了一下，又同时羞红了脸……

放学回到家以后，奋强觉得全体同学给他下跪发誓的事很蹊跷，就询问三个孩子：“今天你们仨怎么也在教室里下跪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君说：“今天你让我们提前到学校迎接其它村的学生，我们仨到了学校，见一个男同学正在领着他村的同学在院子里排练发誓。我觉得很惊讶，就询问了那个男同学。原来他叫周兴华，他爷爷在抗日战争时期是武工队的中队长，还认识晨曦他爷爷。周兴华他爹在七七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了，他娘听到他爹牺牲的消息以后，就得了一场病去世了，于是他从小就跟着他爷爷过了。昨天晚上，他爷爷让他把全村的五年级的学生都叫到他家，他爷爷给他门讲了晨曦他爷爷抗日的事，又对他们说你是最好的老师，让他们好好跟着你学本事，让他们在上第一堂课的时候，跪着给你发誓。他们排练得很严肃、很认真，其它村的学生也就自愿地参加了发誓排练。在家里你是姑夫，但在学校里你是老师，看着同学们都那么庄严地向你发誓，我们仨也就跟着跪下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奋强又问：“我不认识那个周兴华的爷爷，他怎么知道我的事？”君说：“周兴华说他爹和你是初中时的同学。”奋强又急切地问：“你没问他爹叫什么名字？”君说：“问了，他爹叫周卫国。”奋强一听这个名字，就皱着眉头回忆起了往事。周卫国也很聪明，在初中时，学习成绩仅次于奋强，他和奋强是最要好的朋友，但因家贫，为了让他弟弟上学，他就含泪辍学了，他在临回家的时候，没有把辍学的事告诉任何人，只是约奋强在学校外的一片树林里默默地坐了一会。他在生产队里干了几年活，就参军了，七0年提了干，当上了排长，七一年来家过年，临走的时候专程来奋强家和奋强畅谈了一夜，没想到……

卧龙山区是革命老区，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有数不清的热血男儿血撒疆场。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周家村有四分之三的青壮年男人，撇下妻儿老母一去不归，大多连尸骨也不知道葬在祖国的哪山哪地。在抗美援朝、抗美援越、对印、对越自卫反击战等历次卫国战争中，又有多少卧龙山区的热血男儿英勇就义？在奋强的那群衣着褴褛的学生中，有多少是烈士的后代？成千成万的先烈，为了人民和祖国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但他们的后代，一部分堕落成了鱼肉人民的贪官污吏，一部分却在贫困线上艰难地挣扎！这一点，但愿那些九泉之下的先烈们永远也不知道……

奋强的学生集体给他下跪，极大地震撼了奋强，于是他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呕心沥血地教孩子们。更令奋强感动的是，平时他家的地常常不知道是谁给他锄了。春耕秋播，都有很多不认识的人来帮工，有的是暗地里帮忙，有的是明着来帮忙。有一次，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汉抗着犁、赶着牛，来给奋强耕地，奋强心里过意不去，坚决不让那老汉套牛，老汉却动情地说：“我儿子七九年在部队上去了，儿媳病死了，我家就剩下我和孙子，我儿在遗书中让我教育好孙子，但是我不识字，光知道疼爱他，但不知道怎么教育他，所以我孙子不愿意学习，有时还调皮捣蛋，有时还逃学。但我孙子自从跟着你上学以后，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放学以后就抢着帮我干活，晚上读书读得很晚，每天都是我催促他困觉。孙子跟着你读书我放心了，我也就对得起死去的儿子和儿媳了。你教着60多个娃娃，白天苦熬一天，晚上还得给娃娃们批改作业，要是再忙地里的活，就是铁打的人也顶不住呀！你别看我老了，但我身子骨硬着哩，有的是力气，我心里想着报答你，就想来帮你干点活，你今天要是不让我下犁，我回去就困不安稳觉呀！我帮你干点活，你歇歇身子，再多琢磨点教育娃娃的点子，你就让我下犁吧！”

奋强没有辜负父老乡亲们对他的期望，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教学，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八四年，为了提高全乡的升学率，乡里决定从全乡选拔108名学生组成两个尖子班，抽调全乡最好的老师教这两个班。经过考试，奋强教的学生有42个人考进了尖子班，7人进入了前十名！4个村的支部书记为奋强在欧阳春山家里摆了庆功酒。

在尖子班招生考试中，考试题出得难度大，数量多。数学、语文都规定一个半小时，除晨曦外，没有一个考生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完试卷。在108名尖子生中，晨曦以数学100分、语文99分的突出成绩独占鳌头，而且晨曦仅用了40分钟就答完了数学卷子，语文也只用了一个小时。君以数学96分、语文92分的优异成绩名列第二。周兴华以数学91分、语文86分的成绩名列第三。欧阳绍光以数学88分、语文82分得成绩名列第五名。兰的语文虽然考了94分的高分，但是因为数学仅仅考了62分，所以名列46名。

考试成绩一下来，兰就伤心地哭了。奋强立即鼓励她，说：“你的特长在于画画，大学的艺术系招生时，主要看你的画画水平，文化课分数要求得很低，你只要坚持不懈地把画画好，将来就一定能成为大学艺术系的一名女大学生，也可能成为女画家。但是必须得考上高中，如果因为数学扯了后腿，考不上高中，那一切就无从谈起了。你们上了初中以后，两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我很难帮你们了，你幸运的是有一个数学天才弟弟，你平日有不会的问题就问晨曦，只要你树立信心，你的数学成绩一定能提高上来的。”兰点了一下头，说：“我一定尽力学好数学。”奋强又板着脸对儿子说：“上了初中以后，如果你小姐的数学学不好，我就找你算账！”晨曦立即给爹敬了一个礼，说：“是！保证完成好你交给我的光英任务！”一家人被晨曦逗乐了，都开心地笑了。

兰甜甜地对弟弟说：“上了初中以后，只要你帮我提高了数学成绩，将来咱姊妹仨一起考上京都大学，做饭洗衣服的事全由我包了，你和大姐光学习就行了。”晨曦一拍手，说：“这太好了，就凭这一点，我也一定帮你提高数学成绩。”奋强见兰的情绪好了，就对兰说：“今天你们仨在家里好好地玩一天，我和你娘去乡供销社门市部给你们买行车。”兰兴奋地说：“你买回自行车以后就教我和晨曦学自行车吗？”奋强说：“那是自然了，不教你们学车子，那买了车子当废铁？”兰和晨曦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太好了！太好了！”

奋强和春花走后，兰又神秘兮兮地对晨曦说：“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你想知道不？”晨曦说：“你的想法对我有关系吗？”兰说：“这事对你的关系可大了。”晨曦立即好奇地说：“那你快告诉我呀！”兰说：“我听周兴国说，他村一个上大学的人，去年过年的时候，领着一个漂亮的媳妇回来了，那个漂亮的媳妇就是大学艺术系的女大学生，那个人还对周兴国说，大学里艺术系的漂亮的女孩多着哩！你要是帮我学好了数学，咱们一起上了大学以后，我不但给你洗衣服做饭，我还将我们艺术系里的最漂亮的女大学生说给你做媳妇，你乐意不？”晨曦一听这话，红着脸说：“小姐，你胡说什么呀！我只想当数学家，我才不找媳妇哩！”兰又逗晨曦，笑着说：“看看看，脸都红了，还说不找漂亮的媳妇哩！”

晨曦突然扑上小姐，一手搂着兰的头，一手捂着兰的嘴，说：“再让你胡说！再让你胡说！”兰用力挣扎了一下，趁机喊：“大姐，快救命呀！”君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着说：“谁让你胡说八道哩，活该！我才不救你哩！”于是兰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挣扎，她的右乳无意中碰在了晨曦的胳膊轴上了，晨曦觉得小姐突然浑身发软，躺在他的怀里不动了，一双水汪汪的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当晨曦意识到自己的胳膊肘正挤压在小姐的柔软的乳房上时，赶紧放开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