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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善良人雪中送炭表心意
父子俩珠联璧合赞盛世
腊月二十四早晨，奋强刚醒，春花推门进来说：“外面下起了大雪，进不成山了。”奋强皱了一下眉头，叹了一口气，说：“柴不多了。”春花立即安慰道：“甭愁，咱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有很多干枝子，砍下来也能烧个半月二十天的。再说，秋天我不是还拾了两垛草吗？没有柴就是烧草也能凑合过去。”奋强无奈地说：“唉！也只能这样了。”春花又柔声说：“下了雪更好，你在家里好好歇歇，也能教三个孩子学习。”奋强无奈地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春花出去刷锅奏饭，奋强做起来披上袄，点上一袋烟抽着。
晨曦起来了，披着袄，光着屁股趴在窗户上，卷起窗户纸向外看，接着说：“啊！满天雪花飞舞，真美呀！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奋强看着儿子那摇头晃脑的样子，心里乐滋滋的，但表面上还是用严肃的语气说：“快穿上棉裤，别冻着感冒了。”晨曦穿上衣服出去了，接着就传来了儿子的声音：“小姐，你起来和我到外面玩一会雪行不？”兰的声音：“我早就醒了，你刚才背毛泽东的词我就听见了，光背人家的诗词算什么本事？姑夫昨天晚上不是让我们学习郑板桥善于观察的精神吗？我们一起出去观察雪，然后你写一篇作文，我画一幅画，你看怎么样？”晨曦说：“行！那咱起个什么题目？”君的声音：“我看就叫‘瑞雪’吧，晨曦，你拿个凳子放在院子里，然后再背我出去。”
三个孩子嬉笑着到了院子里。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了儿子的声音：“洁白无暇的雪花，从苍茫的天上飞舞着来到了人间，给大地披上了美丽的银装，我看到了丰收的希望……怎么样？”兰的声音：“大姐，我觉得很好，你看你？”没有听到君的声音，接着又是兰的声音：“大姐，你怎么光看弟弟不说话呀？”君的声音：“弟弟思维敏捷，出口成章，我要是有弟弟一半的聪明就好了。”晨曦的得意的声音：“小姐，你画的画呢？”兰的声音：“我还没有找着灵感哩！你陪着我出去找个高的地方画画行不？”晨曦的声音：“那我得把大姐背到屋里去再去。”奋强听见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俩出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呆一会。”奋强听到了开院门的声音，接着又突然传来了兰的吆喝声：“娘！你快出来看呀！快出来呀！”晨曦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兰的声音：“谁知道呀！哟！这里还有一个纸条哩！”
奋强立即穿上衣服快步走出来。奋强刚走当堂屋，春花就拿着一个纸条进来，奋强立即接过纸条一看，见纸条上写着：
奋强，半年来，你为了孩子学习，没歇一个星期天，孩子的学习终于搞上去了，我们都在心里记着你，我们给你送点柴，你一家暖暖和和过个冬，我们也就心安了。
奋强立即跑到大门口一看，见他的大门口堆了一大堆干柴，还有三个袋子，奋强急忙打开一看，见一袋是黄豆，一袋是花生，一袋是面粉。他抬头一看，见到他家的路上有很多脚印，他明白，这些东西是至少是七八个人送来的。奋强点上了一袋烟闷闷地抽起来，春花问：“怎么办？”奋强一言不发，只是闷闷地抽烟，过了一会，说：“没有办法，只有拿到屋里。”晨曦着急地说：“爹！咱不能平白无故地要人家的东西呀！”兰也立即随和：“是呀，晨曦说得对呀！”奋强说：“你们知道是谁送来的，我立即就给他们送回去。”春花、兰、晨曦只是面面相觑。奋强突然笑着说：“你们都没有办法了吧？但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春花立即说：“什么好办法，你快说呀！”奋强说：“这些东西多半是学生的家长送来的，我凭感觉也能猜出至少三个学生家长，但是我要是现在就去找他们，他们决不会承认，所以这些东西是送不出去了，只能收下，但是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地要人家的东西，我想出了这样一个好办法：下学期，我用我的一个月的工资，买一些简单的化学仪器和药品，给同学们做一些化学试验，这样不仅让同学们在增长了知识，而且培养了同学们热爱科学的思想，还提高了学习的自觉性，同时我们的心理也就得到了平衡。你们认为我这个办法怎么样？”晨曦立即一拍手，说：“这是一个一举四得的好办法！太妙了！”兰接着补充道：“不过下学期开学的时候，你一定在班上说一下这事，坚决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奋强立即笑着说：“还是兰想的周到，我一定照办。”
吃了早饭，奋强到西屋里写了一个名单，出来对兰和晨曦说：“你们现在就立即去将这十个同学叫到咱家里来，我从今天开始教你们快速计算法。路上的雪已经很厚了，你们一定嘱咐同学们路上要小心。”
十三个孩子坐在炕上，奋强站在地上讲，讲了一个多小时，奋强问：“能听明白吗？”晨曦、君和四个孩子齐声答道：“都听明白了。”有三个孩子说，有的明白了，有的不明白。兰和三个孩子说听不明白。奋强问了儿子几个关键的问题，儿子对答如流，于是奋强说：“这种计算法是一种新型的快速计算法，有一定的难度，我以前也没学过，我也是现学现教，从现在起，我教一小时，休息十分钟，再讨论十五分钟，在讨论的过程中，你们有不明白的问题就问晨曦。我们用十天的时间学完。”
腊月二十六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兰不好意思地低声对奋强说：“姑夫，这种计算方法我记不住，我不想学了。但我保证把《小学生优秀作文选》都背过。”春花立即发火了：“没出息！不学不行！”奋强却对春花笑着说：“学习要尊重孩子的爱好，社会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各人有各人的爱好和特长，晨曦虽然数学学得好，但他不爱好画画，我要是硬逼着晨曦画画的话，那就是等于让鸭子爬树；同样，要是硬逼着兰学这种计算法，也是难为她。再说，考学又不考这种计算法。”春花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低着头低声说：“学习的事俺不懂，一切听你的。”兰的俏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朝她娘撅了一下嘴，又讨好地对奋强说：“姑夫，丽萍、二猛、黑蛋也不想学了，但他们不敢对你说。”奋强笑着说：“他们仨也是爱好语文，明天你领着他们仨学《小学生优秀作文选》吧，今后你要注意，不应该叫人家的小名。”兰高兴得在奋强的右腮上亲了一口，娇声说：“你真是好姑夫！”奋强心里一乐，但却故意皱着眉头，说：“我不是好老师？”兰又搂着奋强的脖子，用她那娇嫩的腮磨蹭着奋强的腮，撒娇地说：“你是好姑夫，更是好老师。”春花望着兰和奋强那亲昵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腊月二十七上午九点多钟，奋强正在屋里讲课，突然听到春花的声音：“哎哟，大雪天您们来干什么呀？”奋强赶紧迎出来，见是欧阳春山和村会计来了，村会计还夹着一大卷红对子纸，欧阳春山一见奋强，就笑着说：“听侄媳妇的话的意思，好像是不欢迎我来呀！”奋强知道欧阳春山是开玩笑，就笑着说：“快进屋暖和暖和。”欧阳春山一进屋就说：“我今天来是代表全村人求你办件事，你得给我个面子。”奋强赶紧给欧阳春山和会计递上了一支“勤俭”烟，笑着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欧阳春山抽了一口烟，说：“今年是第一年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第一年获得了大丰收，为了感谢党的好政策，为了全村换个新气像，过个真正的辞旧迎新年，村里统一买了对子纸，请你给每家写一副对联，每家的对联不能重样。”奋强听了这话，心里很激动，他觉得这是全村人对他的最大的尊敬，他不能推辞，于是装作谦虚的样子，说：“要是写得不好，还得请长辈们多多原谅。”欧阳春山立即说：“你少和我来这一套，我想着你八岁那年就能写对子了，而且写得很不孬，我的记性没错把？”奋强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欧阳春山又接着说：“你爷爷给全村人家写过对子，你爹也给全村人家写过对子，文化的革命之前，你娘‘承包’了给全村人家写对子，现在咱们村还有谁的才学比你高？有谁的字比你写得好？后天早上我来取对子，少了一幅对子也不行！”奋强立即给欧阳春山敬了一个礼，说：“保证完成任务！”欧阳春山笑着捣了奋强一拳，转身就走，奋强和春花将欧阳春山他俩人送到大门口。
奋强回到屋里，对他的学生说：“你们都听见了，我得给全村人家写对子，你们明年正月初三再来。”
学生走后，奋强立即给三个孩子布置任务：“君和晨曦在东屋的炕上裁纸，兰给我打小工，现在就马上开始。”晨曦立即说：“爹，让小姐帮大姐裁纸，我给你打小工行不？”奋强问：“为什么？”晨曦说：“不为什么，我就是想跟着你学学写毛笔字。”奋强沉思片刻，灵机一动，说：“行是行！但有一个条件。”晨曦立即说：“什么条件都行。”奋强说：“我写出上联，你必须对上下联。”谁知晨曦竟毫无惧色地说：“没问题，咱开始吧”奋强的情绪特别好，立即挥毫泼墨，于是父子两代奇才珠联璧合，一幅幅对联出笼了：
瑞雪画地山山银，
政策归心处处春。
政通人和家家喜，
丰衣足食人人欢。
丰收年里辞旧岁，
爆竹声中迎新春。
家庭和睦百事顺，
国泰民安万年春。
喜看瑞雪花万树，
笑饮丰年酒一杯。
爆竹声声人间易岁，
梅花点点天下皆春。
老子打起精神喜看新气像，
小子拿出力量建设新祖国。
雾散云开欢庆今日新天地，
雪融冰化喜看明朝好山河。
瑞雪飘飘兆东西南北丰收景，
爆竹声声传千家万户欢乐情。
抚今追昔方觉今天实比昔日甜，
辞旧迎新喜看明朝更比今日好。
好领袖好路线好方针好政策样样都好，
新国家新社会新人民新气像事事皆新。
……
奋强日夜挥毫泼墨，写了两天。写到最后，他想起了两户特殊人家，一家是选在除夕娶媳妇，另一家是儿子在南疆前线，老子在家种地，在完成了公粮任务、留足了口粮以后，将全部的余粮都低价卖给了国家，他沉思了片刻，又写了一个上联：
庆佳节佳节喜成佳期，
晨曦看了这个上联，问：“这幅对联是不是写给小玉他哥哥的？”奋强心里一震，说：“正是！”晨曦微微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君和兰裁完了纸，从东屋里出来，坐在饭桌旁看“热闹”。兰想显显能，对了一联。奋强摇了摇头。君也想在弟弟的面前表现一下，也对了一联。奋强先是点了一下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晨曦并没有理会两个姐姐，沉思了一会，突然脱口对出：
贺新春新春又添新人。
奋强激动得拍了一下手，连声说：“好！妙！”兰激动得捧着晨曦的腮，摇晃着晨曦的头，说：“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呀！”晨曦立即两手挠小姐的腋窝，兰“咯咯”一笑就放开了晨曦。奋强发现君正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晨曦，他心里很高兴。
奋强又写了一个上联：
小子披星戴月守卫边疆，
晨曦立即对出：
老子辛勤耕耘贡献国家。
奋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竟然情不自禁地用毛笔在晨曦的腮上打了一个对号。于是一家人笑得前仰后合……
腊月二十九早上，村会计来将所有的对联去走了，晨曦问奋强：“怎么咱自己没有留下幅对联？”奋强趴在儿子的耳朵上低声说：“今年你大舅刚去世，俺传统的习俗第一年不能贴对子。”晨曦很懂事，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但接着又说：“我觉得咱们学校的大门两旁应该贴上一幅对联。”奋强立即说：“对，有道理！但是贴在学校的对联应该好好地考虑一下。”奋强沉思了一会，但是一时没有想好。正在炸年货的春花说：“我看就让她姊妹仨一人作一幅，比一下，谁作的好就用谁的。”奋强觉得春花的这个建议很好，就立即对三个孩子说：“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过了一会，兰出了这样一联：
光阴似箭几回首又去一春秋，
岁月蹉跎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奋强看了这幅对联后，点了一下头，说：“这幅对联不错，很有意义。”
又过了一会，君出了这样一幅对联：
专心致志不闻花开红树乱莺啼，
发愤苦读莫眺草上平湖白鹭飞。
奋强看了这幅对联后，又默默地点了一下头，问兰：“你觉得你大姐的这个对联怎么样？”兰立即说：“这对联很好，但我觉得比我那幅对联好不到那里去，大姐，请你原谅我的直言不讳。”君立即真诚地笑着说：“你说的是实话，我也觉得我的这幅对联与你的对联相比，没有什么特色。”
奋强不明白天才的儿子为什么今天落后了，于是用不解的眼神望了一眼儿子，见儿子正低着头，微皱着眉头沉思。又过了一会，奋强终于忍不住说：“快到时间了。”晨曦嘘了一口气，无奈地一笑，说出了这样一幅对联：
春夏秋冬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天地心胸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兰立即拍手大叫道：“简直是绝了！这将成为流传千古的名联！”奋强发现君那双深情地凝视着晨曦的美丽的大眼睛里放出了热烈的光芒。奋强的心里也是激动不已，他一时兴奋得竟然说不出话来。兰见晨曦低着头，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地的神情，就说：“你平日好显能，今天作出了一幅这么好的对联，怎么却像大闺女一样羞羞答答的？”奋强当然知道儿子“羞羞答答”的原因，但他却一声不吭，他在期待着儿子说什么。晨曦抬起头，红着脸，对兰说：“这幅对联不是我作的。”君急切地问：“不是你作的是谁作的？”奋强嘘了一口气，他为儿子的坦诚而欣慰。晨曦望了一眼奋强，说：“我在一次听收音机的时候，听到播音员讲了一个对联故事。说的是明朝末年的万历、天启年间，宦官专权，朝廷上下笼罩在一片黑暗和恐怖之中。当时的文化名人顾宪成、高攀龙等人在著名的江苏无锡的东林书院讲学，他们勇敢地尖锐地批评时政，反对‘阉党’，被人们誉为‘东林党’，东林党的领袖顾宪成曾经在东林书院的大门上写了一幅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幅对联反映了东林党人虽在偏僻的山野教书，但却胸怀天下，表达了他们关心时政、疾恶除奸的政治抱负。但是东林党人却遭到了阉党们的无情的打击和报复，被杀头的杀头，坐牢的坐牢。事过三百多年以后，一个名叫邓拓的人在他写的一篇叫《燕山夜话》的文章中引述了这幅对联，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人们：‘既要努力读书，又要关心政治，这是越来越明白的道理。’而且，这幅对联的本身并没有可非难之处，可是‘四人帮’的笔杆子姚文元却借题发挥肆意诬陷，使这个叫邓拓的人遭受了不白之冤。我认为以前的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不过是追求各人奋斗的自私自利的书呆子，读书人必须把国家民族的命运放在第一位，国家不安宁，读书也没用。当年日本鬼子如果把我们中华民族灭亡了，我们现在的炎黄子孙都成了任人宰割的亡国奴，那我们读书还有什么用？我们为谁读书？正是有那些像我爷爷那样的不甘心作亡国奴的才华横溢的读书人，为了民族的安危投笔从戎，指挥领导着不屈的中华儿女，与日本鬼子血战到底，才取得了民族的独立，才捍卫了民族的尊严。我爷爷虽然没有实现数学家的梦想，但是要是没有许许多多的像我爷爷那样的民族英雄，就不会有华罗庚、吴文俊、苏步青、陈景润。在文化大革命中，国家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我大舅和你虽满腹才华，但有又何用？我恨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毁了你和我大舅，害了我娘和我奶奶。所以将来我既要攀登数学高峰，又要关心国家的命运。我认为没有比顾宪成的这幅对联更好的对联能表达我的心情，所以我就采用了这幅对联，我只不过在这幅对联的前面加了那八个字。”
奋强听了儿子这席话，已经没法用语言表达内心的激动之情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十岁的儿子居然有这么“复杂”的头脑了！奋强闷闷地抽了一会烟，对儿子说：“今天我什么事也不做了，我教你一天写毛笔字，由你写这幅对联。”晨曦为难地说：“爹，我练一天毛笔字就能写对联？要是写不好，不是让同学笑话我吗？”奋强鼓励说：“书法是一门艺术，主要靠的是天资和悟性，我听你奶奶说你爷爷并没有专门练过书法，但他的毛笔字写的特别好。在我八岁那年的腊月二十六那天，你奶奶教了我三天毛笔字，你奶奶就让我写了一幅对联贴在了咱的门上。你比我小的时候聪明多了，你的钢笔字写的很好，我坚信你练一天毛笔字，就一定能让同学不笑话你。”奋强说完这话，又对君和兰说：“我的那个同学在给我收音机的时候对我说，听收音机是获得知识的一个重要渠道，通过这件事可以证明我的那个同学的观点是极其正确的，你们俩在这一点上应该向晨曦学习。”兰立即说：“晨曦好像是有特异功能，他听一遍收音机就能记住收音机里说的事情，他的脑子就像是一个录音机，他的这种本事我和大姐根本就学不到，就是我和大姐听了那个对联故事，我们也只能记个大体意思，根本就不可能像晨曦那样记得清清楚楚。”奋强觉得兰说的是实话，于是就说：“能记个大体意思也行。”
晨曦对毛笔字的悟性之高也出乎了奋强的意料之外，练了一天毛笔字就很像样了。奋强在心里对儿子佩服得有点五体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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