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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药家鑫杀人案沉痛的理性反思

2011年6月7日，药家鑫短暂的人生之路走到了尽头，于是沸沸扬扬的折腾了半年多的药家鑫杀人案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我发现我国的网友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善于遗忘，一个重大事件过去以后，注意力立即转移，又去围观新的重大事件。这也许是因为我国的令人触目惊心的重大事件此起彼伏、层出不穷。围观改变中国，这是一个好现象。但是直言不讳地说，我现在觉得药家鑫这孩子也很可怜，因为他也是一个受害者……

有人说，一看药家鑫的长相就是一个杀人犯，我认为这是毫无根据的气话，不负责任的话。在人性本质问题上，我既反对“性本善”，也反对“性本恶”。很多事情看似偶然，实质上有很多必然因素。我认为药家鑫杀人案是一个综合性悲剧。

首先是家庭教育的悲剧。我之所以对药家鑫很关注，是因为我发现在我国许多人间悲剧有惊人的相似性！2007年1月，我出版了拙作《父亲的责任——我的育儿教子回忆录》（民主与建设出版社），我在自序中有这样一段话：“我写过一些论文和拙作，但从来没有想过会写这么一本书，促使我下决心写这本书的是，因为近年来我从媒体和现实生活中发现了很多令人痛心的人间悲剧。例如，有一次我从一张报纸上看到，有一个父亲把教育女儿的责任完全推到了母亲的身上，于是母亲因为自己喜欢钢琴，就采取种种非常的手段逼迫女儿学钢琴，结果把自己的独生女儿逼得精神失常了！我还在一本刊物上看到过一个“好心的父亲”，这个人亲当年很想上大学，但是他在“十年动乱”中高中毕业，所以他的大学梦破灭了，于是他想让他的独生儿子圆他的大学梦，但是他儿子在高中的学习成绩不理想，于是他请了三个老师给他儿子做家教。然而有一天他的儿子突然离家出走了，他儿子留给他的纸条上写的是：爸爸，我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这个家。就这样，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解体了！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落后地区的父亲靠卖血供儿子上大学，但是他的儿子却在大学里上网聊天、吃喝玩乐，结果因为多次考试不及格而被学校勒令退学了，从此下落不明！”得知药家鑫已经被执行了死刑以后，我又看了一遍大裤衩采访药家鑫的视频。我居然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了，因为我现在觉得药家鑫说的是实话。他很可怜，很可怜！我对心理学有些探讨，药家鑫虽然不是精神病，但是他的确有心理障碍。直言不讳地说，药家鑫的心理障碍就是由于他父亲的家庭暴力造成的！我在《父亲的责任》中有一篇题为《和儿子做朋友》的文章，在该文中我说道：“……我和儿子做朋友，也是教育儿子的一种方法。每个人都渴望得到别人的尊重，孩子也同样。要教育孩子，首先要尊重孩子。尊重孩子是爱孩子的一个具体表现，也是正确爱孩子的一个重要内容。现在有些年轻父母由于自身受过良好的教育，对孩子的成长需求认识得比较到位，在日常生活中能尊重孩子。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家长在尊重孩子方面做得不够好，从类型上可以大致分为三类：一是，不十分明白尊重孩子的重要意义。尊重孩子的重要意义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一个孩子从小得到父母的尊重，长大后他也就懂得该如何去尊重他人。孩子是未来的国家的主人，如果孩子自幼只知道像小绵羊那样地服从别人，而不懂得人与人之间该如何相互尊重，这对他们的人格建全是一大缺陷。另一方面，父母对孩子的尊重可使他们形成自尊心。心理学家认为，自尊是一种精神需要，是人格的内核。维护自尊是人的本能与天性。孩子的自尊心是他们成长的动力。保护好孩子的自尊心，增强他们的自信心，这是做合格家长的责任。孩子健全的个性是在自信和自尊的条件下建立的，家长应懂得孩子的自尊心是他们一生做人的资本。如果一个孩子缺乏自信和自尊，那他将来就很难成大器。……”您看了我这段文字之后，若再看大裤衩采访药家鑫的视频，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些话好像就是对药家鑫的爸爸说的。假如在药家鑫很小的时候，药家鑫的爸爸就看到了我的书，假如他也和我一样把儿子当朋友，那么他的儿子能不能成为大才我不敢说，但是我敢说他儿子不会因为他的粗暴而产生心理障碍，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但是人生不存在假如，人生没有后悔药。中年丧子是人生的一个巨大悲哀，药家鑫是独子，所以药家鑫父母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我现在理性分析药家鑫的爸爸的过失，并不是为了指责药家鑫的爸爸，我是希望现在的爸爸和准备做爸爸的人能够从药家鑫的悲剧中得到深刻的启示，能够理解我的真诚的劝告。我在《父亲的责任》中还有一篇题为《最好的名牌是聪明的大脑》的文章，在该文中我说：“……大家已经不难看出，我儿子表现出的是攀比心理。在前面我已经论述过，人的攀比心理是群居哺乳动物原始本能竞争性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因为竞争性是一种原始本能，所以攀比心理不仅成年人有，孩子从小也具有这种心理。事实上我儿子在成长过程中，多次出现过攀比心理，但由于我及时地化解，把他的攀比心理变成了进取的动力。所以，当您的孩子流露出各种攀比心理的时候，不要惊慌失措，从容地灵活地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这才是高明的作法。”我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呼吁父亲不能过分娇惯孩子，特别是男孩！但是药家鑫的爸爸一方面对儿子实施家庭暴力，另一方面又过分娇惯儿子。现在的很多富人的孩子上了大学就要轿车，父母就满足了孩子的虚荣心理，这种娇惯事实上是促使孩子堕落！四年大学时光，不过是极其短暂的1000多个日日夜夜，一个大学生如果把精力专心用在学习上，哪有时间开轿车兜风？如果有急事，打的即可。在民间还有两句俗语，一句是：女孩富养，男孩穷养；另一句是：富不过三代。就是说，过多的金钱会使孩子（特别是男孩）堕落，最后的悲剧是坐吃山空。假如药家鑫的爸爸不给他买轿车，那自然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假如李刚不给他儿子买轿车，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他儿子也不会那么狂妄，他也不会臭名昭著。前些年我在一本杂志上，看了一个美国的名人写的一篇回忆父亲的文章，其中有这样一个细节：他父亲是一个大富翁，每天开着豪华轿车上班，他父亲上班的路就经过他的学校的门口，但是他父亲从来不让他搭车，而是让他自己坐公共汽车……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是我国有几个父亲注意这样的小事？就凭李刚那德行，我可以断定，李刚从前是用警车接送儿子上学，而且横冲直闯。恳切希望有专车的领导和有钱人能够从药家鑫案中吸取深刻的教训，坚持以科学的方法实施家庭教育，而且要注意从小事做起。我觉得，教育孩子无小事，因为任何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影响孩子的一生。另外，由于受传统封建思想的影响，我国的一些父母（特别是父亲）常常打骂孩子，做孩子的不要有极端想法。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如果觉得父母太过分了，可以心平气和地向爷爷、奶奶或者姥爷、姥姥“告状”。实在不行了，还可以请警察叔叔帮忙。总之，要善于想妥善的办法，让父母转变。再就是，官员和富家子弟的孩子千万不要狂妄自大，千万不要仗势欺人，千万不要轻视他人的生命。因为一个或几个弱者可以被你羞辱，但是一旦惹起民愤，一旦一个弱势群体团结起来联合反抗，那么就是一股强大的正义力量。古今中外的历史实践早已经证明，狂妄自大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圣经》好像有一句这样的话：上帝要想让你毁灭，首先让你疯狂。我虽然不信宗教，但是我认为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历史和现实随意检验这个名言。

其次是学校教育和社会的悲剧。有很多人质疑药家鑫为什么事先准备了一把刀，说他事先就有杀人的动机。我现在坦诚地告诉朋友们，从前很长时间我的公文包里也有一把刀，而且是一个武警朋友送给我的特制的、锋利的弹簧刀，是武警专门对付暴徒的刀，也就是专门杀人的刀。1992年我依法关停了一个污染严重的民愤极大的工厂，厂主很狂妄，扬言找黑社会报复我，我表面上很强硬，但是心里有点虚，于是我向一个武警朋友要了那把刀。那时候我想，一旦黑社会想要我的命，我会拼死反击。久而久之，我居然很喜欢那把刀了，后来社会越来越乱，我每当独自到外地出差的时候，都在兜里装着那把刀。有一次乘飞机，被安监发现，给没收了。我现在家里的床头下放着一把专门找人特制的轻便的锋利的斧子，这把斧子也是准备杀人的。前几年，潍坊连续出现了几起恶性入室抢劫案，暴徒很残忍，抢了钱残，还杀人灭口，长期没有破案，所以人心惶惶，所以我找人做了那把斧子。从2003年起，我所在的宿舍楼被入室抢劫三次。现在潍坊的大街小巷的墙上到处是卖枪、迷魂药、黑车等小广告，而且都堂而皇之地有联系电话，在一个区公安分局所在的街道上也有很多这样的黑广告。所以我一点都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在床头下始终准备着那把斧子。但是我有一个底线，不会为了钱财不要命，假如有入室强盗，如果强盗只要钱财不要命，那我就放他走，如果强盗拿了钱才还要灭口，那我就用斧子拼死一搏。也就是说，我时刻都有杀人动机，但这不是我的错，是社会太乱，我们有安全感，床头下放着一把特制的轻便的锋利的斧子，我才能安稳睡觉。网上一些网友说，中华民族的道德到了最低下的时候，我对此表示认可。前不久温家宝总理也认可了。4月14日，温家宝总理在北京中南海向新聘任的8位国务院参事和5位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颁发聘书，并同参事、馆员座谈。他指出，近年来相继发生“毒奶粉”、“瘦肉精”、“地沟油”、“彩色馒头”等事件，这些恶性的食品安全事件足以表明，诚信的缺失、道德的滑坡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在我国的封建社会，都有很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盛世。但是，新国成立以后，我们造出了许许多多的各式各样的英模人物，很多英模人物的事迹进了中小学教材，然而社会道德水准越来越低下，警察越来越多，维稳投入越来越大，但是强盗、小偷、黑社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獗。说实话，我认为药家鑫事先准备的刀也是防身的，动机和我一样。如果我们现在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盛世，药家鑫绝对不会事先准备刀，所以这个悲剧也不会发生。也就是说，这个悲剧也是学校教育和社会的悲剧。责任在谁？虽然不能让那个领导承担责任，但事实上很多领导也早已经意识到社会已经危机四伏，所以我国禁止公民拥有枪支等凶器，有两个省居然把弹弓也当作凶器禁止。弹弓是我国历代很多男孩喜爱的玩具，我小的时候就喜欢用弹弓打鸟。把弹弓也当作凶器禁止，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闹剧！美国的成年人都可以随便购买各种枪支弹药，但是社会很和谐，人民很有安全感，所以很多领导都把老婆、孩子送到美国去了，贪官也把美国当做外逃的首选。美国等很多国家都有构建和谐社会的现成的成功的经验，恳切希望各级领导不要再摸着石头过河了，应该虚心学习、吸取人家的现成的成功的经验。咱们的一些领导好像天生与美国有不共戴天之仇，从容不迫地把美国等西方文明国家说的一无是处，自己又拿不出一套令国人赞赏的好办法，以至于出现了把弹弓也当作凶器禁止的恶作剧。大人是不会玩弹弓，说白了，有的领导害怕弹弓，就是害怕顽皮的少年儿童。连怕顽皮的少年儿童都害怕，这就是一种变态的胆怯心理，也是一种草木皆兵的心理。现在很多领导又在鼓动中央进一步加强社会管理，都不让少年儿童玩弹弓了，还再怎么加强社会管理，下一步把每家的菜刀都没收？让炎黄子孙都吃西餐？我还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全国各地黑社会卖枪支弹药的黑街头广告到处都是，警察却熟视无睹，我们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到底是怎么了？未来的中国之路到底是向何方？？我们在经济体制上基本抛弃了僵化的腐败的前苏联式的社会主义模式，但是政治体制基本没有变。根据马克思的观点，今天的社会，之所以道德堕落，之所以危机四伏，根本的原因就是上层建筑已经不适应经济基础，或者说生产关系已经不适应生产力，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危机，只有进行根本的政治体制改革。具有远见卓识的温家宝总理等领导人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温总理多次呼吁政治改革。如果不进行政治改革，社会道德的滑坡会越来越严重，社会就必然越来越不和谐，一个药家鑫走了，还会出现更多的药家鑫……

再就是，一些利令智昏的砖家、叫兽们和大裤衩等“喉舌”，也要从药家鑫案中吸取教训，今后请记住：民意不可欺，民心不可违！

总之，我现在觉得药家鑫这孩子也很可怜，因为他也是一个受害者，他是不良家庭教育的受害者，也是社会道德严重滑坡的受害者。药家鑫已经认罪伏法了，已经以自己的年轻的生命赎罪了，药家鑫的父母等亲人肯定也很痛苦，所以我认为今后不要再对药家说些过头话了，每一个清醒的有良知的人都应该理智地从药家鑫案中吸取深刻的教训，坚持以科学的方法实施家庭教育，同时以各自的方式为推动社会的文明进程作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网友纷纷向为药家鑫开脱的叫兽和大裤衩拍砖就是推动社会文明进程的一种好方法，目前来看，这也是草民唯一的可行的有效的方法。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每一个正义的网民都是中国民主、文明进程的推动者，一个人的声音是固然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发出一个声音，那就能够代表民声、民意。我坚信，围观改变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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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6月8日